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在下午三点多穿行在下角那一带的老路口。天热得吓人，司机挂着微信语音，还不时用后视镜看看孩子。刚拐过红绿灯，副驾驶的老婆就咕哝他一句——“你别老看手机，前头这个‘灯’变得快。”夫妻俩吵过这个事，场面有些熟悉：上周，邻居老刘家也是转微信没留神，车撞电动车，把一台本田的塑料壳都撞掉一半，光修车保险赔了五千多。

早年间，市里那批“省油的灯”桑塔纳，谁家司机没在驾驶位偷摸接过电话？有消息说，那会交警最多给个口头警告，没现在这么严。可这几年入口监控抓拍，惠州交警都一月一公示违章名单。八月份小区群刚炸出来几辆：粤LZD555、粤L896VA，还有个LU162C，全大字报似的挂在公告栏，物业说都去签字保证不再犯。做了司机，有时候觉得生活里的条条杠杠，不见得都是“为了别人”。

其实路上“抛物”这坏毛病，传了不知多少年了。修车店老赵笑话那事：“有个人没卷烟灰，抖手一弹，砸隔壁奔驰天窗，俩人直接在路边吵翻天。”本地路况，特爱下雨天，车窗开条缝，瓜子皮、烟盒子常常满大街飞。市环卫队小苏有天还发朋友圈，说凌晨收垃圾发现一堆水果皮堵下水道，班长直喊：“开车人脑袋有坑！”

一些老司机其实挺有心得。像洪山那边的快递哥，掏出来个蓝牙耳机，三十九一副，本事不大用得顺。“导航提前弄好，其它电话能不接不接，万一真有急事，在路边停着再弄。”他说停得勤是个习惯，没被拍过一条分心驾驶的罚单，倒是同事老郑上个月开着丰田，听到儿子学校老师电话，一手方向一手手机，好家伙，正巧被前头警车逮个现行。

聊到导航的时候，售后小曹总埋怨：“那么多APP导航，语音播报又吓人，有时候还延迟。开车本来就心烦，一听机械女声来回吼‘前方有测速’，一紧张按错两下屏幕，反给自己和后车找了麻烦。”新款车倒是多了语音控制，师傅们都说好，可顶多省手麻痹，真想一切安稳，还是手头事开车前就弄妥。

其实，哪个群里不流传过那句“生命只有一次”？说得文艺，可真等交警把名字挂公告栏，大部分人还是装聋作哑。去年社区刚修好的路口装了两个摄像头，家长群里有人传，如果被抓一次，保险次年得涨价。那回有个消息，说隔壁村的二手车行大哥被违规挂单，直接砍了他三百块小红包，还自嘲说“多看一眼手机，少吃两顿饭”。

加个小插曲，有人疑惑是不是蓝牙耳机用着就不用担心？有位保养技师专门提醒：“蓝牙也分事。语音输入失败或搜信号卡壳，该分心还是分心。”更别说群里有人真被导航指错道，把车直接导进村里泥巴路。还有“智驾辅助”系统，也不是万无一失。有一次客户问，那种车道偏离警示装置有啥用？贴吧里师傅回答：“开手机分心了，那响铃响再响，撞上去还得你自己赔。”

难得提一下，几年前老款雪铁龙世嘉，有个罕见配置——方向盘下的“左手刹”，据说那设计就是给司机紧急时用的。结果用得最多倒不是刹车，而是开手机发微信。车友群就笑，“工程师设计是防止危险，车主用来抽烟发呆。”也是一景。

那天晚上我送小孩练完琴，看到邻居家小货车窗户留着瓶凉茶空瓶。“你看，人家垃圾随手收着，回去倒掉没那麻烦！”他朝我笑，说一句，“这年头骑自行车走路，都怕人开车胡乱抛东西下来——砸了人，赔钱都麻烦咧！”

路口新贴通告、微信群偶有爆料，日子还要继续，各自心里都有杆秤。开车的，谁年轻时候没耍过花活，可天有不测风云。像保养店里李师傅常唠叨那句，“路上千条万条，命这条才是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