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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1分错失金奖,导师求遍关系网,看到试卷批注他愣住了

发布日期:2025-08-22 07:35 点击次数:188

“金奖没拿到,怎么可能?”

张启山用力攥着学生的竞赛结果通知。

他才不信林晚晴会失手,连夜翻评审的规矩,到处托人打听这里面的门道。

为弄明白咋回事,他拉下脸求遍了评审团的老熟人,忍痛拿出攒了多年的钱打点关系。

熬了快一个月,总算能进评审的存档室,看看原始材料。

实验数据准,论文写得也顺,答辩说得清清楚楚,哪儿都挑不出毛病。

可翻到最后结论那页,报告末尾两个红笔字,让他腿一软,重重撞在铁柜子上。

那俩字不是分数,也不是啥建议,根本就不是正经的评审意见。

多年的心血,花的那些钱,一下子全打水漂了。

01

凌晨两点,张启山攥着学生的竞赛结果通知,在工作室里来回走。

学生林晚晴坐在折叠椅上,眼睛死死盯着电脑上的评审结果。

“怎么就89分?”

张启山在地上快步走。

“你上次模拟评审多少来着?”

林晚晴低着头。

“99分。”

“对啊!99分!比这次整整高了10分!”

张启山猛地停下脚,手指着墙角的架子。

那上面摆着十几个金属奖牌,“全国科技创新金奖”“亚太工程设计大奖”。

从本科到硕士,这些奖都是林晚晴拿的。

正在整理器材的赵梅走过来。

“老张,小点声,别吵着楼里值班的。”

“吵着就吵着!”

张启山大声说道。

“我学生什么水平?学界里都算尖子!读研起,哪个教授不说她是拿奖的好料子?”

林晚晴猛地站起来,声音有点哑。

“张老师,算了吧。省级重点实验室、有名的研究所,去那儿也挺好。”

“什么叫算了?”

张启山往前凑了一步。

“你知道这些年带你搞研究,我花了多少心思?”

“从你入学,专属的实验设备、核心文献库、国际会议的名额、跟顶尖团队合作的项目,哪样不是挑最好的给你?”

“研一托关系进国家重点实验室,研二又费劲联系国外导师交流,每年投的科研经费,够普通课题组用小半年!”

“我知道您为我做了很多……”

“是培养!”

张启山扯了扯衬衫袖口。

“我从助教做到学科带头人,拼死拼活就是想给你最好的研究环境!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是咱们团队的指望!”

赵梅把林晚晴拉到身边。

“晚晴,赵姐不怪你,真不怪。”

“赵姐,我真的尽力了。”

林晚晴的眼泪顺着脸往下流。

张启山看着学生发抖的后背,举到半空的手停住了。

“晚晴,老师不是怪你。就是……”

“就是想不通,你这么出色,怎么会是这个分?”

“可能评审标准不一样吧。”

“不一样?”

张启山皱着眉摇头。

“你常年参加国际论坛,院士都给你题过词,什么高标准没见过?哪能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02

这时,隔壁实验室的王教授探进头来。

“小赵,听说晚晴的创新大赛结果出来了?”

“89 分。”

赵梅挤出一丝苦笑。

“哎哟,这分数可不低啊!我带的学生才拿75分,全组还欢喜得不行呢!”

王教授竖起大拇指。

张启山脸一下子沉了。

“王兄,您不清楚,这分数离金奖的分数线就差1分。”

“确实挺遗憾的……”

“不过银奖、铜奖也都是很有分量的奖项啊。”

王教授看气氛不对,说话有点不自在。

“那不一样,金奖就是金奖,别的比不了。”

张启山挥挥手,跌坐在椅子上,点开电脑不断刷新页面。

“老张,你在查什么?”

赵梅走过去问。

“创新大赛的金奖分数线。90 分。”

张启山叹了口气,

“就差1分,这1分……”

林晚晴抬起头说道。

“张老师,差1分就是没拿到金奖,这是现实。”

“我不接受!”

张启山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差点把鼠标线扯断。

“你从入学起,哪次课题评比不是拔得头筹?本科连续四年拿国奖,研一就登顶校内赛,研二参加区域选拔赛稳坐第一!”

“这么厉害,怎么会在最后一轮栽了?”

他俯下身问道。

“晚晴,你好好回忆,评审时是不是有什么异样?指标不合理?还是评审团给错了结果?”

林晚晴摇摇头。

“不清楚,展示的时候反应挺好,答辩也没出啥错,项目数据是复杂点,但也不该……研究报告我反复核对过的。”

“你看!你自己也这么说!”

张启山激动得耳根都红了,

“既然表现没毛病,那肯定是评审的时候出了漏子!”

赵梅赶紧劝。

“老张,大赛评审机制那么严,哪能说漏就漏啊?”

“严?”

张启山嗤笑一声,点开电脑里的行业消息,

“每次评审的专家上百号人,一人一天得看几十份项目书,压力那么大,哪可能一点偏差没有?前年江浙赛区就有团队复核完,排名直接往前挪了五个位子!”

林晚晴看着导师这股执拗劲。

“张老师,您真要申请复核?”

“必须的!”

张启山说得斩钉截铁,

“天亮我就联系组委会,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赵梅一脸担心。

“复核哪有那么容易……”

“再不容易也得试!”

张启山使劲一拍桌子,

“我就不信,我张启山带的学生,能被这1分卡一辈子!”

转眼到了凌晨一点,实验室的荧光灯还亮着。

张启山盯着屏幕,打开一个又一个文档。

复核申请的规矩、要准备的证明材料、以前的成功例子,他看得仔细,时不时在草稿纸上划几笔要点。

赵梅推门进来。

“老张,歇会儿吧,喝口咖啡。”

张启山接过杯子,一脸纳闷。

“小赵,你说晚晴这项目,真就只值89分?”

“晚晴一直挺出色的,但竞赛评判标准太多了……”

“我不认可!”

张启山打断她的话,

“你忘了她本科做的新能源课题?那些数据连教授都觉得稀奇,她却能推导得明明白白。研一参加学术沙龙,行业里的大咖都夸她;研二的工程设计……”

赵梅叹了口气。

“我都知道,可谁能保证一点偏差没有呢?”

03

“不可能!”

张启山语气坚决,

“她不是普通学生,是块好料子!好料子关键时候掉不了链子!天亮我就得把这事弄清楚!”

第二天一早,张启山开着他那辆银灰色的大众帕萨特,往大赛组委会赶。

路上他掏出手机,给老同事王志远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大嗓门的笑。

“启山!可是稀客啊!听说你最近带的项目拿了不少奖,成学界红人了?”

张启山扯了扯嘴角,声音挺急。

“志远,我哪算什么红人,就是混口饭吃。今天找你,真是有急事求你帮忙。”

“跟我还客气啥!有话直说!”

“我带的学生林晚晴,竞赛拿了89分,就差1分够金奖线。我想申请复核,你在组委会待了这么多年,能不能帮我搭个线?”

张启山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劲。

电话那头顿了好一会儿,王志远的声音正经起来。

“启山,复核这事不简单。规矩卡得严,每年申请的人不少,最后能改结果的没几个。”

“我知道难,但你了解我,不把这事弄明白,我不甘心!你就帮帮我,哪怕只有一点机会!”

张启山求道。

“行吧,我先帮你问问。不过丑话说前头,就算复核了,结果多半也改不了,你最好有个准备。”

“我知道,谢了!”

挂了电话,张启山开车往组委会赶得更快了。

组委会办事大厅里,张启山在服务窗口站定。

年轻的办事员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

“老师,您是要申请竞赛复核吗?”

“对!我带的学生拿了89分,我觉得这结果肯定有问题!”

张启山抢着说道。

办事员在系统里查了查,点头说。

“确实是89分。申请复核的话,你得填这份登记表。”

递过来的表格上,密密麻麻列着各种条款和要注意的事。

“复核多久能有结果?”

张启山皱着眉问。

“常规流程20个工作日。得重新组评审专家组,核对的环节多,程序挺严的。”

“20天?这么久!”张启山嗓门高了不少。

办事员平和地解释。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而且每年申请复核的项目不少,最后结果能改的,一百个里也挑不出一个。”

登记表上一行小字突然让张启山盯住了。

“复核只查计分错误、数据录入错了、漏审的环节,不重新评项目质量。”

他猛地抬头。

“这是什么意思?不重新评审项目?”

“那要是评判标准有问题,岂不是查不出来了?”

办事员解释道。

“是的,我们只核查客观疏漏。”

“主观项的评判标准早就统一划定,复查也不会更改。”

04

从组委会大楼出来,张启山一屁股坐在车里。

他又给王志远打电话。

“志远,我问清楚复核流程了,这根本查不到关键地方!要是评审宽严有问题,不就白折腾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能拍板的人?”

电话那头叹口气。

“启山,你这要求太难了。竞赛评审是大事,没人敢随便插手。”

“你就直说,到底能不能办?要跑多少路、欠多少人情,我都能想办法!”

“不是跑腿的事儿……”

王志远顿了顿,

“算了,我帮你问问,有结果告诉你。”

下午两点,手机响了。

“启山,打听着一个人,组委会评审组副组长周平,在评分这块能说上话。不过这人立场硬,不好沟通。”

“能约出来见个面不?我想试试!”

“我尽量安排。但你得想清楚,万一……”

“没有万一!我信我的学生。”

挂了电话,张启山眼里又有了点光。

某间茶馆的雅间里,张启山备了一桌好茶好点心,请了几个学术界的老友,其中两个在科研机构上班。

茶喝了几轮,老郑端起茶杯问。

“老张,听说你带的学生竞赛结果出来了?成绩咋样?”

“89分,就差1分拿金奖。”

张启山喝了杯浓茶。

“我想申请复核,你们有没有认识组委会的人,能搭个手?”

几人互相看了看,在研究所工作的老秦先开口。

“老张,复核这事儿我们真帮不上忙。我们单位跟竞赛组委会不搭边,根本插不上手。”

“那你们认识组委会的领导不?我肯定好好答谢!”

张启山追着问。

“认识倒是认识几个,但这种事……”

老秦苦笑着摇头,

“人家犯不着为这担风险。竞赛评审是红线,谁都不敢碰。”

张启山继续问。

“那我想表示点心意,大概得……”

“老张,你把这当搞项目呢?”

老郑拍了拍他胳膊,

“这事儿靠心意摆不平,得有硬人脉,还得人家愿意担责任。”

散场后,别人都走了,就老郑留下了。

“看你这模样,真是急坏了。”

他递过一杯热茶,

“我师弟在国家科技部上班,职位不低。不过他不管竞赛这块,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帮忙。”

张启山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把抓住老郑的手腕。

“试试!必须试试!老郑,这次你就是我的大救星!”

“先别急着谢,我明天就联系他,能不能成还不好说。你啊,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老郑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

天越来越黑,张启山独自靠在车座上,点开学生历年获奖的证书图片,手指慢慢划过上面的印章。

只要还有一点可能,他就绝不罢休。

第二天午后,张启山正在工作室对实验数据,手机响了。

看见是老郑打来的,他立马扔了计算器,连凳子都碰得晃了晃,赶紧接起电话。

“老郑!是不是有信儿了?”

05

“总算没白忙,我师弟答应跟你见一面。”

“明晚八点,云顶酒店的观景阁。”

老郑的声音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先说清楚,人家就愿意聊几句,成不成得看你自己。”

“太谢谢了!要带点啥不?特产?好茶?还是……”

张启山攥着手机,手心直冒汗,嗓门不知不觉高了些。

“啥都别带!”

老郑说,

“就空手去,别给人添累赘。记住,别太急。”

老郑叮嘱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可张启山哪坐得住?

他赶紧发动车子,往市中心最气派的礼品店开。

玻璃柜台里,一套顶级的科研仪器模型在灯光下亮闪闪的,标价五万,看得他眼皮直跳。

“就这个了!”

他咬咬牙付了钱,又在文创区挑了套限量版的实验图谱。

硬纸礼盒沉甸甸地坠在胳膊上,跟坠着学生的前途似的。

第二天晚上,张启山提前半小时到了酒店。

八点整,包间门开了。

老郑领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启山,这是我师弟,国家科技部的刘处长。”

老郑介绍道。

“刘处长!常听人提您!”

张启山腾地站起来,双手递名片时都有点抖,

“我是张启山,晚晴的导师,真是太麻烦您了!”

刘处长笑着接过名片,声音挺平和。

“老郑都跟我说了。晚晴这孩子确实出色,差一分拿金奖,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是啊刘处长!”

张启山赶紧拿起礼盒,

“我这当导师的,一想到学生熬了那么多通宵做研究……”

“您看这事儿,还有回旋的可能不?”

刘处长端起茶杯抿了口。

“老张,跟你说实话,竞赛复核结果变动的,一百个里都难挑出一个。”

张启山的心猛地往下沉。

“那……真没指望了?”

“我没说没指望。”

刘处长推了推眼镜,

“常规路子希望不大,但办法也不是没有。”

张启山往前挪了挪,几乎要凑到桌边。

“特殊的办法?您是说……”

“你觉得晚晴哪项评分最可疑?”

刘处长没直接答,反倒问了句。

“肯定是创新点评估!”

张启山马上接话,

“她的核心技术一直是强项,预评审从没低于95分,这次才给88!答辩时她说展示得挺充分,绝对不该是这个分!”

“创新点评估本就是主观判断占得多,尤其是技术前瞻性,不同专家的标准确实不一样。”

刘处长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要是能让标准松点的专家再评一次……”

“您是说,能重新打分?!”

张启山激动得差点碰倒茶杯,

“需要啥条件?我一定全力配合!”

刘处长没直接回应,而是看着窗外慢慢亮起来的路灯。

“老张,你搞研究这么多年,该懂这个理,没有不费功夫的成果。”

06

张启山瞬间明白了,压低声音问道。

“刘处长,您直说,多少钱?”

“这事儿我不好插手。”

刘处长摸出烟盒,

“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引荐关键人。”

“具体情况,你们当面谈。”

“能约个时间见吗?求您一定帮忙!”

张启山恳求道。

刘处长点了根烟。

“我可以试试。”

“但先说清楚,这事儿风险不小,而且……”

“花费恐怕比你想的要多。”

“只要能让晚晴拿金奖,砸锅卖铁我都愿意!”

张启山红着眼圈说道。

刘处长看着眼前这个执拗的导师,缓缓吐了口烟,最后只是叹着气点了头。

“我尽量安排。”

“你提前做好准备吧。”

次日一早,张启山在实验室对着数据报表走神,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瞅见屏幕上“刘处长”的来电显示,他噌地站起来,吓得旁边整理器材的助手一激灵。

“张教授,下午三点,组委会旁边的茶舍。”

刘处长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对方是什么来头?”

张启山攥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见了面就知道了。”

“记住,先听人家说,别忙着应承。”

电话挂断后,张启山半天没缓过神。

到了约定时间,张启山选了最靠里的位置坐下。

不多久,一个穿深灰色外套的男人走进来。

“张教授?”

男人嗓音低沉。

“是我!您是?”

张启山连忙起身。

“我姓吴,吴副组长。刘处长让我来的。”

男人坐下时说道,

“听说你学生拿了89分,想冲金奖?”

“就差1分!”

张启山颤抖着从衬衫口袋掏出项目评分表复印件,

“您看,创新点评估88,展示环节92,答辩90,偏偏核心技术才87!她平时评审从没下过95!”

吴副组长接过评分表。

“平时评审和终评能一样?不过嘛……”

他用手指点了点核心技术那栏,

“这分数确实有点怪。你学生研究深度咋样?”

“国际期刊发过论文!行业论坛做过报告!专家都说她项目有突破!”

张启山说到激动处,语气都带颤音,

“去年区域选拔赛,她的技术分析还被当成例子!”

吴副组长端起茶杯抿了口。

“核心技术这部分,尤其是创新程度,就像换季的温差。遇上严点的评委,能扣你十分;碰到松些的,又能加十分。但你想改结果……”

他突然停住,直直看着张启山,

“可不是在评分表上改个数字那么简单。”

07

张启山往前倾着身子。

“吴组长,您说!要调材料、要重评,怎么做?”

“怎么做?”

吴副组长嗤笑一声,

“竞赛材料都锁在档案室,钥匙由三人保管。”

“调材料得走六道审批,还得技术评审组组长同意。”

“您觉得这些关口,是一般人能过的?”

“您有办法,对不对?”

张启山的声音里带着奉承,

“听说去年技术组的赵老师打分宽松......”

“消息挺灵啊。”

吴副组长嘴角撇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赵老师确实对有潜力的项目格外青睐。”

“要是他能再认真看看你的学生的项目......”

话说到一半,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次却盯着杯里的茶叶不再言语。

张启山喉咙发紧,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吴组长,具体得多少?”

“三十万。”

吴副组长从烟盒抽出支烟,

“这钱得打点档案室管理员、审批负责人、重评专家。”

“少了哪一环,这事都办不成。”

张启山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三十万,相当于他带的新能源项目近半年的研究经费。

但学生站在金奖领奖台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闪过,他咬了咬牙。

“能不能再谈谈。”

“张教授,”

吴副组长突然摁灭香烟,

“你学生差的是金奖的门槛,不是小商品市场的讨价还价。”

“要是觉得不值,现在起身走,我绝不拦着。”

说着作势要站起来。

“别!”

张启山一把按住对方胳膊。

“我没说不值!”

“就是能不能先付一部分?”

“全款,马上到账。”

吴副组长重新坐下,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收到钱,五天内让您见到原始材料。”

“分数没提,钱不退。”

“毕竟为了调材料,我们担的风险可不小。”

张启山盯着手机转账界面,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不停哆嗦。

最终忍痛输入密码。

回到实验室,他把转账的事告诉赵梅。

“你疯了?三十万!要是被骗,咱们这项目都得停了!”

“刘处长介绍的,可靠!”

张启山抓着同事的胳膊摇晃,

“晚晴要是拿了金奖,以后项目经费十倍、百倍都能挣回来!”

赵梅瘫坐在椅子上。

“万一......”

“没有万一!”

张启山吼完这句话,自己却先没了力气。

接下来的五天,他守在电脑前,一遍遍地刷新大赛官网,又时不时看手机,生怕错过吴副组长的消息。

每当林晚晴投来疑惑的眼神,他只能强装淡定。

“复核流程正常,别担心。”

08

次日下午,吴组长打来电话。

“来组委会档案室看材料。”

张启山赶紧穿上鞋,连外套拉链都拉错了,开车过去。

来到组委会档案室拐角,张启山深吸口气。

推开门,戴白手套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把林晚晴的材料摊在灰色桌布上。

“张教授,只能看,不能碰。”

先翻开的是展示环节记录。

演示步骤清楚得像零件拼接,流程图规整,备注里的补充说明也条理分明。

首页盖着92分的红章,像个无声的证明。

张启山动了动喉结,又拿起答辩记录。

15个问题全是红勾,论述里的专业术语用得都挺对,90分的数字看得他眼眶发热。

技术分析报告展开,机械结构图、材料参数表、实验误差分析图,处处都透着学生的细致。

87分的评分,跟之前结果差不多。

张启山忽然想起,学生研一时为了个技术参数在实验室熬到天亮,举着分析报告冲他笑。

“老师,我肯定能拿金奖。”

最后,他的指尖在核心技术评估表上方抖得厉害。

纸边都卷了,显然被翻过不少次。

等最后一页全展开,他膝盖猛地磕在柜角,发出闷响。

核心技术评估表最后一行,两个潦草的红笔字像生锈的钉子,扎进他心里。

这两个太扎眼,根本不该出现在这儿。

张启山耳朵嗡嗡响,周围的空气像变厚了,喘不上气。

他死死盯着那俩字,眼前闪过学生历年的获奖证书,“国际优秀奖”“创新奖”。

“不会的。”

他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要窒息似的。

这两个字,把一个导师这么多年的自豪全打碎了。

那不是分数,不是评语,不是正经的评审意见。

原来不是评审错了,不是运气不好,而是……

09

张启山盯着那俩字‘补测’,整个人懵了。

他把脸凑得离表格更近了些,白手套工作人员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

“张教授,规定不能靠这么近。”

“这补测是啥意思?”

他的手在半空中悬着,想指又不敢碰。

工作人员从抽屉里翻出个文件夹,抽出一张复印件递过来。

“您自己看吧,这是原始实验记录核查报告。林晚晴同学提交的核心数据里,有三组对比实验的误差值被调整过,虽然幅度不大,但我们有评审发现原始记录和申报材料对不上。”

张启山接过复印件,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地方,确实有几处数字被改过的痕迹,铅笔写的原始数据还隐约能看见。

他突然想起林晚晴研二做那个催化剂实验时,自己跟她说过‘误差不能超过0.3%,不然论文没法发’。

这时候档案室的门被推开,林晚晴站在门口。

“老师……”

她刚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

张启山转头看她,一肚子火突然卡在喉咙里。

这姑娘从本科跟着他,每天最早到实验室,最晚走,去年冬天为了测一个低温反应,裹着羽绒服在零下二十度的恒温箱旁边守了三天三夜。

他还记得她当时冻得鼻尖通红,举着数据记录本笑。

“老师您看,成了!”

“你改数据干啥?”

他尽量让声音平稳些,可手还是忍不住发抖。

林晚晴抽噎着,眼泪砸在地板上。

“答辩前一天,我发现有组数据误差超了0.5%,我怕您失望,也怕评审觉得项目不严谨。就想着稍微调一点,应该没人能看出来……”

“没人能看出来?”

张启山突然提高嗓门,吓得旁边工作人员往远处退了退,

“你当评审都是傻子?人家吃这碗饭几十年了,你那点小把戏能瞒过去?”

他想起自己为这1分跑断了腿,找王志远托关系时,对方那为难的脸色。

想起在茶馆给吴副组长塞钱时,手心里全是汗。

想起赵梅劝他别冲动时,自己还拍着桌子说我学生不可能错。

三十万啊,那是他攒了五年,准备给儿子出国留学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我本来想,等拿了金奖,再悄悄把原始数据改回来……”

林晚晴哭得梨花带雨,

“我没想到评审会查这么细,连半年前的实验记录都调出来了……”

张启山突然觉得一阵头晕,扶着旁边的铁柜子才站稳。

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还跟赵梅拍胸脯。

“刘处长介绍的人,绝对靠谱!”

现在想想,那吴副组长怕是早就知道问题出在哪,故意等着看他笑话。

“你知不知道这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火,

“学术不端啊!这要是捅出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在科研圈待了!”

林晚晴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出声。

“我知道错了老师……”

“我真的知道错了……”

“要不我现在去跟评审说清楚?就说我自愿放弃所有成绩……”

“现在说清楚?”

张启山苦笑一声,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改数据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他掏出手机,翻出吴副组长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半天,最后还是锁了屏。

算了,钱要不回来了,闹大了只会更丢人。

他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学生,突然想起她刚入学时,怯生生地拿着一篇论文来找他。“张老师,我想跟着您做研究,您看我这篇综述还行吗?”

那时候的字里行间,全是对科研的认真劲儿,怎么现在就走了歪路呢?

张启山叹了口气,弯腰把林晚晴拉起来。

“别哭了,先跟我回实验室。”

10

回实验室的路上,车里的两个人一路没说话。

林晚晴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看一眼认真开车的张启山。

张启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路过学校门口的打印店,他突然踩了刹车。

“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他进去打印了三份材料,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沓纸。

回到车上,把东西往林晚晴手里一塞。

“你自己看。”

第一份是学术诚信守则,第二份是往届学生因数据造假被处分的案例,第三份是她刚入学时写的那篇综述。

林晚晴翻到第三份,眼泪又开始打转,上面还有张启山用红笔写的批注。

“有灵气,肯钻研,保持这份心。”

“我带了二十年学生,见过比你聪明的,见过比你努力的,但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

张启山发动车子。

“你以为金奖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能让你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

林晚晴咬着嘴唇,把那几张纸攥得皱巴巴的。

“我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您。您为了我,跑了那么多地方,花了那么多钱……”

“钱是小事,名声是大事。”

张启山打断她,

“我那三十万丢了就丢了,就当买个教训。可你呢?你以后怎么办?用人单位一看你档案里有这记录,谁敢要你?”

车刚停下,见赵梅站在门口。

“咋样了?查到原因了吗?”

张启山没说话。

林晚晴低着头,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赵梅听完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咋这么糊涂啊!”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张启山突然开口,

“小赵,你去把咱们组近三年的实验记录都整理出来,尤其是晚晴负责的部分,咱们自己先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问题。”

进了实验室,张启山把林晚晴叫到操作台边。

“你坐下,好好想想,当时改数据的时候,有没有别人知道?”

林晚晴摇摇头。

“就我自己在办公室改的,没告诉任何人。”

“那就好。”

张启山松了口气,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咱们主动向组委会坦白,争取从轻处理;二是……”

“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但你得保证以后再也不能犯这种错。”

林晚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老师,我选第一个。我不能因为这事儿,让您跟着我背黑锅。”

张启山看着她,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犯过一次错。

当时为了赶论文,把一组重复实验的数据合并了,被导师发现后,当着全组的面骂了他三个小时,最后还是帮他一起重新补了实验。

“行,有担当就行。”

他拍了拍林晚晴的肩膀,

“这事儿不能让你一个人扛。明天我陪你去组委会,就说数据是我让你调的,责任我来担。”

“不行!”

林晚晴猛地站起来,

“老师您不能这么做!是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

“傻孩子,你以为现在分那么清有用吗?”

张启山笑了笑,

“我是你导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我也有责任,平时对你太严格,让你有了心理负担。”

赵梅这时候拿着一摞实验记录进来。

“老张,都整理好了。我看了看,就只有这次竞赛的材料有问题,其他的都挺规范。”

“那就好。”

张启山接过记录,翻了几页,

“晚晴,你今晚把所有实验步骤再理一遍,明天咱们去组委会,不光要认错,还得拿出补救方案,看看能不能重新补测数据。”

林晚晴点点头,擦干眼泪,开始在电脑前整理材料。

张启山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1分丢得也许不是坏事。

至少让这孩子明白,科研这行,来不得半点虚假。

夜深了,张启山泡了三杯咖啡,递给赵梅和林晚晴。

“喝了提提神,今晚可能得通宵了。”

林晚晴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

张启山摆摆手。

“别谢我,等你以后做出真正的成果,再谢我也不迟。”

张启山知道,不管明天结果怎么样,只要这股劲还在,就啥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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